不远处,佣人张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轻叹了口气,关上了佣人房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繁星只觉得眼皮愈发的沉重。
这时,别墅大门被打开。
余繁星寻声回眸看着徐徐走来的男人,她似乎有半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陆司行,顾氏企业的总裁,也是自己结婚六年的丈夫!
“阿辰,你……吃饭了么?没吃的话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余繁星站起身,说着就要朝厨房走去。
陆司行眉头微皱:“很晚了,早些睡吧。”
余繁星脚步一顿,看着继续往卧室走的陆司行,再次开口:“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怎么不回家啊?”
陆司行松了松领结,有些不悦:“公司的事,说了你也不知道。”
余繁星一默,抓着沙发扶手的手用力到泛白。
而陆司行像是想到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她走来:“张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病了?”
余繁星听到这话,眼里闪过抹慌张,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结婚六年,可近两年感情越来越淡,陆司行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今天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难得两人有相处的时间,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病让气氛变得沉重。
可陆司行看着沉默的余繁星,只当她是圆不回谎话:“你一向很乖,别再耍性子了。”
余繁星闻言,心中涌上股疲惫,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在你心里,难道我……”
这时,一声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余繁星的话。
陆司行拿出手机,她的目光扫过上面的来电显示,心骤然一紧。
又是她!孟可欣!
外界传言的陆司行绯闻女友,孟氏企业董事长的千金。
陆司行看着余繁星的反应,皱了皱眉,却还是接起了电话。
“我有些不舒服,你能来看看我么?如果你不方便就别来了。我不想你和阿沫吵架。”
听筒传出的女声不大,可在寂静的别墅里,却声声震耳!
余繁星沉默的看着陆司行,两人四目相对了很久。
最后,陆司行还是拿起外套,转身走向别墅门。
那一刻,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张妈说她病了,陆司行不信,可那人只说了句不舒服,他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自己。
余繁星再也不愿沉默,高声发问:“阿辰!如果我说我真的病了呢?”
陆司行握着门把手的手一紧,转身看着她,打量了一阵儿才开口:“别闹了,早点休息。”
窗外冷风呼呼的吹,从窗缝钻进来,冻的余繁星不由颤抖。
张妈从佣人房里走出,看着余繁星呆站的身影,她心疼上前:“大小姐,是我多嘴了。”
余繁星没说话。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泛哑:“与你无关,错的是我。”
是她错误的以为,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可原来,早就回不去了!
第二章失约
自从陆司行上次离开,已经过去五天了。
这五天,他再没有回来过。
而今天对于余繁星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今天是她和陆司行的订婚纪念日!
六年前的今天,陆司行向她当众求婚,也许下诺言:“以后的今天,我都会陪你过。”
想着他的话,余繁星推开了张妈递过来的药。
如果吃了药,自己今天一定会昏昏沉沉的,可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不想那样度过!
张妈担忧的看着余繁星,可也知道劝不动她,只能退出了卧室。
屋内,余繁星换上衣橱里最漂亮的衣服,又化了精致的妆容,才走出门去了客厅。
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等待着陆司行。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夜幕降临,别墅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个本该回来的人,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叮——!”钟突然发出嗡鸣。
余繁星抬眸看去,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二点。
秋日的寒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
她打了一个战栗,低头看着一整天没有半点消息的手机:“阿辰,你还是失约了。”
一整夜。
余繁星躺在床上,没有吃药的她连骨头缝里都泛着疼,那份痛苦让她难以入睡。
“铃铃——!”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余繁星看着来电显示上陆司行的名字,心中一喜。
她接起电话,还未开口,就听那头传来陆司行的声音:“来第一医院504病房!”
余繁星的一颗心因为这句话被搅得七上八下,急忙往医院赶去。
到了病房,她却一眼就看到蹲在墙角的弟弟赵澄!
他怎么会在这儿?!
余繁星忙走上前,刚要开口询问。可这时,病房里却传来另一人的质问。
“阿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怎么能教你的傻子弟弟推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这是我和阿辰的第一个孩子!”孟可欣紧捂着腹部躺在病床上,眼眶泛红。
余繁星下意识的看向孟可欣的小腹,震惊不已。
她……怀孕了?!
可很快,她便压下那股情绪,将赵澄护在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欣儿好心来看他,他却推了欣儿!余繁星,这就是你们赵家的家教?”陆司行站在她身边,冷冷开口。
余繁星心一窒,却不信。
她转身看向赵澄,语气温和:“澄澄,你告诉姐姐,你推那个姐姐了吗?”
赵澄眼神有些呆愣,缓慢的摇了摇头:“护士姐姐说了,不能推人。澄澄很乖很听话。”
看着他无神的眼,余繁星鼻尖一酸。
可陆司行的脸色却是沉了沉:“我不想听他撒谎!立刻让他给欣儿道歉!否则我马上就停了他的医药费!”
余繁星脸骤然一白,自从爸爸被带走接受调查,赵家的资产都被冻结,多亏陆司行及时给赵澄续了医药费,才能让他继续治疗。
如果……
余繁星将赵澄护在身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据理力争:“你不能只听孟可欣一个人的话,澄澄现在失智,就是个小孩子,他怎么可能去推她!”
陆司行闻言,脸色差到极致:“我亲眼看见,难道我会冤枉他?那是一条命!余繁星,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恶毒?
喉间涌现出腥甜的血腥味,被余繁星强行压了下去。
她紧盯着陆司行的眼,一字一句:“澄澄是为了救你才出车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陆司行,你觉得能舍命救你的他,会无缘无故去推孟可欣么?!”
第三章后悔了
这件事,陆司行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余繁星拉着赵澄的手回到了他的病房。
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赵澄,她满心的话堵在嗓子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上前将他抱住。
余繁星眼眶有些发酸,可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这时,赵澄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姐姐别哭,别哭!”
他一字一顿,如刀在余繁星心上嗟磨,酸楚蔓延。
余繁星紧了紧怀抱着他的手臂,声音温柔:“姐姐没哭。”
窗外阳光灿烂,照进病房却照不进她心里。
余繁星满心苦涩,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赵氏集团的大小姐居然要仰人鼻息,连弟弟都保护不了。
许久后,余繁星看着睡着的赵澄,轻声的走出了病房。
医院走廊里,冷风顺着敞开的窗吹进来,冻得她手脚冰凉,却冷不过一颗心。
若不是自己父母鼎力推荐,陆司行怎么可能坐上顾氏集团总裁的位子?
若不是澄澄救了他,他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可这两年,陆司行做了什么?!
父亲被带走调查,赵氏资金被冻结,濒临破产,陆司行作为自己的丈夫,却从未伸出过援手!
甚至现在,还威胁自己要断掉澄澄的医药费,为了别人!
想着这些,余繁星都觉得荒唐又可笑。
她攥了攥拳,将情绪压下,刚要迈步离开,疼痛却再次涌上。
她身脚下一软,整个人朝地上栽去!
这时,一股大力将她扶住,余繁星稳住身子,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主治医生严询。
严询看了她一眼,不由分说的将人拉回了办公室,给她打了止痛针。
止痛针一滴一滴流着,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许久,严询才开口:“你知不知道你病得有多严重?你再不按时吃药,别说一年,半年都熬不过!”
余繁星抬眸看着他:“严医生,你说心病能医么?”
严询一愣,就听她继续开口:“我开玩笑的,今天麻烦严医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余繁星拔掉了手上的针,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而严询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出了医院。
大街上的人三两成群,余繁星孤身一人投进汹涌的人潮中,身形单薄。
不知走了多久,天上渐渐飘落起了雪花。
余繁星伸出手去接,可雪花很快融化了在她的指尖。
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而平素黑暗一片的别墅此刻却灯火通明。
余繁星推开门,只见陆司行坐在客厅里。
他见到余繁星回来,站起身拿过一旁的礼品盒递给了她:“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说喜欢这条项链么,我给你买到了。”
说着,陆司行将盒子打开,里面的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余繁星看着,更觉心凉:“你记错人了,我从来没说过,而且我也从来不带项链。”
陆司行一愣,收回了手:“还在生气吗?当时我确实看见赵澄推了欣儿,我们别闹了好不好?”
余繁星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不说一句。
以前陆司行只有做了什么错事的时候。他都会提前这样温柔的哄她。
余繁星不想继续去猜:“说吧,这次你又想我答应你什么?”
面对这样的她,陆司行沉默瞬:“我准备把她接过来好好照顾。”
余繁星心头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
“可欣儿现在怀着我的孩子。你别无理取闹!”陆司行苦口婆心。
余繁星的病也越来越重,身体也变得更加瘦弱不堪。
她听着卧室门外一阵又一阵的欢声笑语,心中却没有半点波澜。
自从孟可欣搬进别墅之后,陆司行每天都回来,却再也没有来看过自己。
之前听别墅里的佣人说,孟可欣怀的很大可能是个男孩。
陆司行一定很高兴吧,他一直很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这时,卧室门被推开。
张妈走了进来:“大小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做了碗生日面,吃点儿吧。”
说着,她将面放在了余繁星面前。
这时,外面突然一阵哄闹,紧接着,寂静无声。
余繁星起身走出卧室,只见客厅里空无一人。
陆司行走了,在自己生日这天,没有一句祝福,带着别的女人堂而皇之的离去。
那一瞬间,余繁星只觉得整个别墅就像是监牢一样,让她不得喘息!
“张妈,我想家了。”
听着她的话,张妈鼻尖一酸:“那我们就回家!”
……
可当张妈带着余繁星来到自己母亲许惠现在住的地方后,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窄窄的楼道上摆满了垃圾,头顶是冻成冰的衣服,还有数不清的蛛网……
看着这一切,余繁星不敢置信。
怎么说赵氏集团也曾是一个大企业,就算父亲被带走调查,妈妈也不至于住在这种地方!
她强压着震惊跟在张妈身后,走进了屋子。
刚进去,余繁星就看见她母亲正收拾着屋子。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走她手中的扫把:“妈,你跟我回去,我来照顾你。”
许惠却一把将扫把拿了回来,把余繁星往门外推:“走,我不想看见你。”
余繁星一愣,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许惠继续说:“我这里放不下顾夫人您这样的大人物,还请离开吧!”
她被推出了门外,眼看着门就要关上,余繁星忙伸手顶住门:“妈,你说什么呢?我是你女儿沫沫啊!”
可门还是“砰”的一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