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闹腾累了,一起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还记得陈浩吗?”

    叶知秋扭过头看秦时笙,陈浩,简直是她的噩梦,她当然不会忘,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到这号人。

    秦时笙说:“我们班上次同学会,有人说他去年出狱了。”

    “是吗?”

    “你绝对猜不到,他老婆是谁。”

    秦时笙本来还想故装装神秘,但见叶知秋兴致乏乏,索性一股脑全说了。

    “就是你们宿舍那个周蔓,听说混的不错,在一家服装外贸公司当设计师,偏偏瞧上了陈浩,她跟陈浩今年五一扯的证,大伙儿都在说,你这个室友不是脑子被门板夹了就是被驴给踢了。”

    周蔓的长相,在叶知秋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但叶知秋还记得周蔓对陈浩的那股执拗。

    或许真像她当年自己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业障。

    陈浩是周蔓的业障。

    霍仲骁何尝不是她这辈子跨不过去的坎,注定栽倒在里面爬不出来。

    九月中旬,叶家发生了另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在叶静语尾七过后,殷莲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根据梁阿姨的描述,太太每天还是自己做早餐,一做就是三份,有时候她还看到太太坐在那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等她走近才听清楚太太喊的是‘小语’。

    殷莲活在了自己臆想的世界里,幻想叶静语还没过世,叶赞文也还没搬走。

    这两个月,叶赞文去虹德苑的次数已经屈指可数,甚至连大院也不太回,更多时候是宿在公司的休息室。

    男人总拿工作来逃避生活中的负面情绪,现在的叶赞文就是这种情况。

    如果说曾经的殷莲是朵解语花,那么现在的殷莲,在叶赞文眼里就是一切罪孽的化身。

    意外就发生在一个周末。

    叶知秋接到电话时,叶赞文已经鲜血淋漓地被抬上救护车。

    至于动手砸人的殷莲也被保全制服送去了派出所。

    叶赞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砸破了头。

    据现场的文员绘声绘色的讲述,一个疯女人突然从电梯里冲出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跑进叶董办公室,然后是一阵激烈的碰撞,等众人赶过去,只看到殷莲目光呆滞地站在那,脚旁边是一地沾了血迹的花瓶碎片。

    得知事情经过的叶纪明黑了脸,但还是请律师去派出所带出了殷莲。

    殷莲被直接送回虹德苑。

    第二天一大早,梁阿姨的电话就打到叶家,话都讲有些不利索,因为殷莲半夜里给自己剃了个

    光头。

    梁阿姨早上推开主卧的门,只看到一地的头发,还有背对着门坐的殷莲。

    当叶知秋听樊阿姨说殷莲吵着要当尼姑,不是不惊讶,这样疯疯癫癫的殷莲,比韩敏婧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是给静语小姐祈福。”

    樊阿姨忍不住叹息,就差没感慨一句造孽。

    …………

    叶纪明的感冒痊愈后,叶知秋打包好自己的行李,买了高铁车票去丰城。

    “爷爷,我走了。”离开前,她特意去书房跟叶纪明道别。

    叶纪明自顾自作画,看都没看她一眼。

    叶知秋在门旁边站了很久,望着不搭理自己的爷爷,眼眶有些胀热,最后还是转身下楼去了。

    …………

    高铁到达丰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叶知秋拖着拉杆箱从车站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的霍仲骁,他开的是一辆普通牌照的黑色轿车,还穿着迷彩作训服,袖口挽起到胳臂肘处,深麦色的小手臂很结实,让人觉得充满了力量。

    她丢下行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霍仲骁回拥着她,良久,他才放开她,“先回家。”

    车子行驶在黑夜里,街边霓虹灯阑珊的光晕映着车窗。

    霍仲骁开车很稳,不像其他男人握着方向盘像飙车,随时随地准备踩急刹车。

    两人近半个月没有见面,虽然每天会通电话,但相思之意,不言而喻。

    叶知秋扭头,问他:“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多久。”霍仲骁说。

    叶知秋的视线落在他的作训服上,从部队到高铁车站,最多只要四十分钟,她上高铁时给他打的电话,昨晚也提前告诉过他,如果真没多久,那应该先回宿舍换身衣服再来接她溽。

    她侧靠着座位,追问:“你几点从部队出来的?”

    霍仲骁轻转方向盘,遒劲的手腕,“6点多。”

    “那现在几点钟?”

    “……”

    叶知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替他回答:“晚上8点48分32秒。”

    霍仲骁被她较真的行为弄得无奈,伸过右手握住她的,一边开着车一边道:“报的这么清楚干嘛?”

    “戳穿你的谎言~”她说。

    霍仲骁笑,一路上,没有再松开她温绵的小手。

    叶知秋闲得无聊打开了f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