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土皇帮大院内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劝酒声,猜枚声不绝于耳,一片喜气洋洋。
主桌首座的大汉站了起来举杯对全场道:“我陈九多谢各位兄弟这一年来的努力,帮里的生意蒸蒸日上,年底的分红比去年多加两成,让大家花个爽!”
在场的帮众欢声叫好:“多谢帮主,祝帮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稚气的少年端着盘烧肉放到主桌上,帮主陈九道:“楚南,叫厨房多端些烧肉来,让大家吃个够本。”
楚南恭敬地应道“是帮主。”
陈九笑道:“楚南啊,你来土皇帮已有年余,都在厨房帮忙从没出去做事。明天开始,你就去铁头那报到,让铁头教你一些功法,将来好为帮会出力!”
楚南大喜马上跪下叩头道:“多谢帮主!”
“嗯,去,拿肉,哈!”
楚南满脸笑意地退下,一年的忍奈终得回报,只要习得功法,就不会再任人欺凌。
“九爷……九爷,救命……!”
正当众人吃喝得兴头上,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冲进豪华气派的大院内,那人惊恐地叫着。
众人都停下看着血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人双臂只剩半截沾着肉的骨,胸前也血肉模湖,一段肠子吊在外面,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滴在地上。
主桌首座的陈九倏地站起冲到血人面前:“铁头,谁伤了你!”
“和尚,杀生和尚,九爷,逃……!”
血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嘴里不停地说着:“逃……逃……!”
杀生和尚?众人大惊失色。
杀生和尚是佛灵寺的和尚,以心狠手辣著称,死在他手里的黑道和魔道的人成千上万。此和尚虽为佛徒可他比一般正道人更嗜杀,遇邪魔外道必杀,遇欺凌弱小者必杀,遇打家劫舍者必杀,所以被称为杀生和尚。
啊!惨叫声打断了大院里短暂的寂静,两个守门人飞了进来摔在地上。两人脸部和胸部焦黑,已死于非命,焦臭的气味让刚吃足喝饱的众人腹闷欲吐。
众人纷纷抽出兵器面对门口,大胆者怒喝道:“和尚出来,我们这么多人怕你不成!”
一个和尚从大门走进来,六颗拳头大小闪动着爆,雷,兵,罩,风,阵六字的佛珠在他身前身后转动着,和尚对持刀剑的众人喝道:“尔等鼠辈还不束手就擒?再敢反抗休怪和尚心狠手辣!”
一个章眉鼠目的中年男子对身边陈九道:“帮主,这和尚惹不得!”
“军师,我土皇帮怕过谁,不就一和尚么,用人堆死他!”
军师焦急地道:“帮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生杀和尚太强,不能力敌!”
大汉没理会军师,踏前两步:“和尚,今天虽然是我陈九的生辰,你敢伤我兄弟,决不能饶你,我来试试你的道行!”
和尚不屑地看着陈九:“陈九,土皇帮帮主,打家劫舍,强抢民女,身背百条命案,罪当诛!”
陈九怒极反笑:“哈,哈,哈,罪当诛?那就要看和尚是否有这能力了。来……!”
大堂内用香火祭拜的大刀倏地飞出停在大汉的上空,笔直地落在大汉面前的地砖,深入地砖。大汉抓住大刀的刀柄,大刀刀身马上闪动着七色流光,一股冷气直逼众人。
“灭神刀,帮主万岁!”
陈九请出大刀后所人有都镇静下来,有灭神刀在,杀生和尚又算什么!
厨房的楚南听到大院吵闹就跑出来看,看到陈九抓住灭神刀的威风羡慕不已。但看到被六颗珠子围绕着的生杀和尚时楚南双目尽赤,清秀略带稚气的脸被愤怒扭曲得有点狰狞,身体不受控在抖了起来。
“呜,哈……。”和尚指导着灭神刀狂笑起来:“灭神?一破玩意我看连虫子也灭不了,还拿出来丢人!”
陈九气得用力抽出灭神刀一刀横斩过去,带起的劲风吹得和尚的衣服猎猎作响。
围绕着和尚的六颗珠子转动,爆字言珠转到他的面前。和尚伸出手指向陈九的刀,轰隆,陈九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十多米远的酒桌面上,压得酒桌粉碎。
陈九狂吐几口鲜血,双腿一挺再无声息。
所谓的灭神刀只剩下刀柄在陈九的手上,刀身已碎成数段散落在地上。
帮主也顶不了一招,这和尚强到逆天!
楚南强忍着愤怒退回厨房,生杀和尚在一次剿杀山贼时误杀楚南的父亲,致楚南母亲发疯失踪,楚南成了孤儿。
楚南带着对生杀和尚的仇恨四处求人教功法,不惜加入土皇帮这种无恶不作的小帮派,只求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不过现在他只是凡人一个,连刀也不会用,根本不可能和生杀和尚动手,退是唯一的选择!
“尔等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和尚今日要替天行道!”
爆字言珠突然分出数十颗飞向空中遍布整个大院的上空,象雨点般直往土皇帮众人,众人急忙躲闪。
轰,轰,轰,言珠触地即爆炸,石屑激溅,每颗言珠都炸出一个大坑土。土皇帮众被爆炸的威力抛起空中,又被激射的碎石打中,落地后很多已是死尸一具,来不及躲闪被言珠打中的立刻炸成肉末。
爆炸过后整个大院都面目全非,土皇帮众吓得夺路而逃,留下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
惨叫声和惊惶逃窜的人群吓得厨房里的厨师和楚南脸无人色。楚南虽然很害怕,但没乱分寸,杀生和尚杀人如麻,土皇帮遇上这恶佛爷可能要被斩草除根了,保命要紧,楚南立即决定跳窗逃走。
厨房窗外是一片树林,楚南和两厨师没命似的冲进树林里。
倏,倏,大院里出现三个人包围着杀生和尚。
一白须老和尚合什道:“阿弥陀佛,智元师弟请住手,莫要再造杀孽!”
杀生和尚哼了声:“智云师兄为何到此?!”
智云道:“奉方丈之命,前来带智元师弟回寺!”
杀生和尚大笑起来:“我从十年前就独自一人替天行道,智元法号早已不用,佛灵寺也早已容不下我这个双手沾满血,嗜杀成性的逆徒吧?!师兄此次与两位戒律院的师弟前来仅为带我回寺么?”
“智元,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随我回寺。大言六珠虽为佛门神器,但却是血炼之物,杀气太重,用久了会被邪魔所侵,方丈师兄已召集退隐高僧助师弟解除大言六珠和师弟之间的血印……!”
“放屁!”杀生和尚怒吼道:“我借六珠之力已斩杀过千邪魔恶徒,神州南方边陲一带再无敢犯事之辈。六珠可为苍生带来安宁,就算我被邪魔所侵又如何?”
智云闻言不禁动容,六珠的确保神州南方边陲十年没有动乱,智元师弟舍自我为苍生和佛祖所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暗合,是大彻大悟,不过所造的杀孽之重也让佛门蒙羞。
“师弟,六珠虽法力无边,但师弟难以掌控,入魔是迟早之事,佛灵寺不能坐视不理!”
杀生和尚双目圆睁:“听师兄的口气是想要强行把我带回寺吗?”
智云道:“还请师弟不要让智云为难!”
“当初我不舍六珠,方丈逐我离寺。如今师兄又要我舍六珠,若我不舍,师兄会把我擒获吧?虽不想和师兄动粗,但师兄若阻拦,我也不再顾念同门之情!”杀生和尚向大门走去。
戒律院的两名和尚抖动长棍拦住杀生和尚的去路,生杀和尚怒目一睁,六珠轮转,兵字珠转到面前,在两名和尚身后的地面突然升起一团泥土,泥土快速地变形,变成两个手持大刀的武士。
武士默不作声地挥刀砍向两名戒律院的和尚,两和尚不得不转身回防和武士打在一起,无论两和尚使什么神通武士都一一接下。
“师弟,回头是岸啊!”
杀生和尚大步向前走去,完全不理会智云。
“阿弥陀佛!”佛号刚落,智云身后呼地展开数百只捏着法诀散发着金光的手:“师弟一意孤行,休怪师兄得罪!”
十多只手张成爪向杀生和尚抓去。
杀生和尚伸手抵在兵字珠前,六珠再次转动。风字珠停在杀生和尚面前,珠光大盛,大院内突然吹起劲风,一股旋风挡在飞来的手前面,飞来的手被卷入旋风里,消散不见。
杀生和尚的身体被风托起飞出大院,向逃跑的土皇帮众飞去。六珠发出耀眼的白光,杀生和尚的上空出现一团巨大的乌云浓罩着整片天空,乌云里闪动着雷电,一道道雷电轰向地面奔逃的人。
地面上升起无数的泥团,变成一个个持刀武士,武士挥动着刀追砍土皇帮众。
土皇帮众虽能抵挡武士,但轰来的雷电却无法躲避,顷刻间十多人惨死在雷电之下。
“大罗佛手!”
智云的声音刺进隆隆的雷声中,一个盘坐的巨佛出现在杀生和尚的身后,巨佛双手向杀生和尚合什。
强大的压力直逼杀生和尚,当,声震四野,巨掌把杀生和尚压在一起,地面上的武士兵和空中的黑云马上消散。
在树林里奔跑的楚南看到一尊金光万丈的大佛耸立在夜空中,竟然忘了提步前行,如此法力神通让楚南心生敬畏!
智云脚踏佛仗飞到巨佛双手前夺下脖子上的佛珠向佛手抛去,佛珠套入佛手,巨佛散成灰状被风吹走,佛珠勒在杀生和尚的身上,慢慢收紧,杀生和尚痛叫一声往地面坠去。
生杀和尚将要触地时六颗巨珠光茫再盛,珠内红字红光喷射,嘭,嘭,嘭,一连窜炸响声紧勒胸前的佛珠接二连三地爆开。
空中的智云伸出右手,手掌朝下,一只金光闪闪的巨型手掌在生杀和尚上空浮现。
智云右手往下一压,巨型手掌向地面的杀生和尚轰去。
树林里的楚南再次看到一个奇景,巨掌和空气摩擦将空气燃烧,巨掌带着熊熊烈火如天火降临般落下,轰,一股劲风刮起吹进树林里,把前排的树吹倒掀飞,远在数十丈之遥的楚南出被劲风吹得不住向后倒退,威力竟是恐怖如斯!
劲风过后楚南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拔腿向巨掌的落点冲去,他要看杀生和尚死时的情形,纵不能亲自手刃仇人,也要亲眼见其死去!
穿过被吹倒的树木楚南看到一个七八丈宽的大坑,大坑的中间深陷下去,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楚南想靠近查看,两个手持长棍的和尚从天而降挡在他的面前,大坑突然浮起六颗闪动耀眼红光的巨珠。
巨珠轮转,被一个红色罩子包在中间的生杀和尚从坑中升起悬浮在六颗巨珠的中间。
罩子消失,珠子闪动的红光之中和尚双眼爬满了红丝,面目十分狰狞,凶戾之气尽露无遗,围在他周围的巨珠转得非快:“智云,念你是我师兄才不与你交手,别以为我怕你!”
智云从高空中浮下和杀生和尚相隔数丈:“阿弥陀佛,智元师弟的心智被戾气所侵,已分不清是非对错,可知近两年来死在师弟手下的无辜性命有多少?多少原本美满的家庭被你所破?”
“笑话,我所杀之人皆是十恶不赦之徒,何来无辜之说?!”杀生和尚坚定地道。
楚南闻言怒从心头起,不顾一切地吼道:“那我爹呢?他不过是个送货的,为何要将他残杀?!”
杀生和尚转过头望了一眼楚南:“你是何人?你爹又是何人,我从不杀无辜之人,你爹被我所杀肯定不是好人!”
楚南抓住地上的一块石头用尽全务的掷向杀生和尚:“去死!“
杀生和尚一瞪双目,爆字珠闪出红光,石块立即炸开。
“我一家三口日出而作,夜临而休,过着与人无休的生活。那天,我爹不过是去送点干菜给太胡帮,你是修道之人却连一个凡夫俗子都要斩杀,还说替天行道,恬不知耻!”楚南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瘦削的身子抖动着。
杀生和尚冷冷地道:“太湖帮鱼肉乡里,霸占太湖鱼业不让鱼民捕鱼,此等恶霸罪当诛!”
楚南正要再抓石头投掷,智云降落在楚南面前:“施主,我师弟心智受到言珠扰乱,莫要再刺激他。”
“刺激?他杀害我爹,我娘为此而疯癫,如有神通我会一掌拍死他!”楚南看着空中的杀生和尚咬牙切齿地道。
智云对两个戒律院的和尚道:“罪过,慧木,慧森,把小施主带离这里!”
“我不走,滚开,我要杀这贼秃驴!”
楚南抓起地上的石头正要掷向生杀和尚,两个和尚突然出手一起抓住他手臂提起向地树林奔跑而去。
“放开我!”
楚南想挣扎,但两和尚的力道十分强,楚南无法挣开被带进树林。
“走?太湖帮余孽出现在土皇帮里,死性不改,杀!”
杀生和尚摧动言珠向树林飞去。
智云一闪身出现在树林的树顶上:“智元师弟,此子毫无功法,只是凡人一个,为何要杀?你杀他爹有错在先,还要再错下去么?!”
杀生和尚怒道:“阻我者死!”
智云脸色暗然,杀生和尚已被戾气控制,分不清是非对错,再这样下去会由魔性所主!
智云低宣佛号,一只金色巨手从树林升起向杀生和尚抓来。
杀生和尚虽不惧,但也不想被抓住,急忙倒退,巨手丝毫不停直往杀生和尚抓去。
“佛光普照!”
一面铜镜出现在杀生和尚身后,铜镜射出耀眼的金色佛光把生杀和尚包裹起来。
被佛光所照的六颗言珠红光暗淡下去,杀生和尚胸口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珠内的红光完全消失,六个言字喷射出金色的佛光,杀生和尚抱头痛苦地哞叫,一双眼的血丝慢慢消退,叫声也停止。
六珠言字发出的金光和巨镜照出的佛光相相互纠缠,然后溶合在一起,杀生和尚静静地浮着,双手合什,所有的戾气消散在佛光中,一片祥和。
“方丈师兄为了我居然请出镇塔之宝净光佛镜,如果此时诛神塔中未被净化的恶灵作恶,寺内无佛镜保护,如何是好?”
杀生和尚语气焦急关切,没有刚才那种莫明的偏执和狂妄。
“近来师弟的行事方式越来越暴烈,方丈师兄担心师弟入魔,所以不得不动用净化镜。不过请师弟放心,方丈师兄已请来大能寺,云来寺的两位方丈来共同用佛力镇压诛神塔内的恶灵,只要十日内赶回寺即可。十日内师弟不可离佛镜半步,否则魔性再袭就麻烦了。”
戒律院的两个向尚从树林里走出,智云问道:“刚才那少年呢!”
两和尚道:“被他挣脱走了,我们没追!”
“也罢,随他去吧!”
“师兄,智元铸成大错啊!”杀生和尚语带悲怆,双目含泪。
智云伸手向净化镜虚抓,净化镜慢慢地带着杀生和尚向树顶的智云移动。
生杀和尚突然全身一震,一口鲜血喷出。
智云一惊,难道净化镜压制魔性的同时伤了智元师弟?连忙念动咒语封锁净化镜的佛力。
杀生和尚的身体失去牵引象断线风筝般往地面堕去,智云一纵身扑出伸手想接住杀生和尚。
红光乍现,六颗言珠喷射出妖异的红光。
杀生和尚原本病厌厌的身体猛地一挺,一双手分指两方,右手指向天空的净化镜,右手指向近在咫尺的智云,六珠骤停,爆字言珠停在杀生和尚身前。
智云惊觉,连忙念动咒语,净化镜佛光显现。
当,轰,佛光刚现,一道无形的劲力轰至,净化镜被炸飞向黑夜的深处。
嘭,轰,智云胸前衣服炸开,呼,身体被爆炸的冲力撞得飞入树林里,把五六棵成人腰粗的大树撞断才跌落地面。
杀生和尚发出哈哈大笑,六珠闪动的红得映照着。
戒律院两个和尚大喝一声,双膝一弯一弹直射向天空的杀生和尚,手中的长棍两端生起熊熊烈火。
“火棍?戒律院最强的律僧,哼!”
六珠转动,罩字珠停在生杀和尚面前,一个青色的在罩子向两和尚罩下。
两和尚的火棍打在罩子上,罩子被打得颤动,但没有一丝破损。
罩重千斤,两和尚在空中无法承受重压,被罩子压得向地面堕去。
轰,罩子带着两和尚落在地上,把两和尚罩住。
罩子严丝密缝,燃烧的棍子快速地把罩子里的空气燃烧,两和尚连忙去掉棍火,用棍猛击罩子,但罩子坚硬如铁,无法打碎。
杀生和尚身边的六珠转动,雷珠停在面前,一道雷电撕裂黑夜的天空落在罩子上,轰,两和尚被抛飞数十米,落在后全身焦黑已无生气!
杀生和尚在空中转动着身体,傲视黑暗的四周:“没有净化镜谁人能奈我何?哈,哈,哈……”
一道金色的闪光在树森的深外射起,直插空中的云层,杀生和尚一惊,连忙驱动风珠向闪光的反方向飞去。
发出金色闪光的物件冲天而起,正是那让杀生和尚畏惧的净化镜。
净化镜向树林深外飞去,金色光茫照在树林里,一个少年被金光带起,少年原本满脸的愤怒,但金色的佛光下他的心境慢慢的平静下来。
净化镜带着少年向智云和尚堕落的地方飞去,降落在智云的面前。
智云斜靠在一棵树上,衣服全无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的。
净化镜的佛光离开楚南,照在智云身上。
愤怒再次侵袭少年:“秃驴,要杀便杀,我楚南不会乞求的,死了只怨我自己弱!”
佛光下,智云习惯性的想合什双手,但全身不能动弹,只得宣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小施主,我师弟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他受大言六珠的戾气所侵,犯下如此罪行,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我的父亲能复活么?我的母亲能回来么?我发誓有朝一日我会亲手手刃那贼秃驴!”
智云看着楚南那怨恨的脸容,心中痛苦万分,如早做决定把智元带回寺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唉!一切,都是命数!
智云道:“小施主,我师弟智元已入魔,自然有正道之人去阻止他继续杀戮,你不必担心!我想求小施主一件事……。”
楚南摇头道:“你和那贼秃驴一门的,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智云急道:“小施主,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净化镜不能回到佛灵寺,诛神塔内的魔灵将会破塔而出,天下苍生将遭劫难,会有更多的人象你一样失去父母。”
“你们的人害我家破人亡,我不会帮你们做任何事!”楚南一脸的坚决,愤怒让他对垂死的和尚没有一丝怜悯。
楚南曾经对佛门是敬仰有加,以为佛门是世间净土,佛灵寺更是除魔卫道先锋,而现在他对佛门只有恨!
“如果我教你功法呢,你会答应我送镜回寺么?”
楚南不屑地道:“大门派都不会将高等功法外传,而且我也不稀罕佛灵寺的功法。”
智云和尚咳了两声,吐出一小口鲜血:“佛灵寺的功法当然不能外传,但我自己悟出来的功法则不受门规约束……我可以保证此功法会让你终生受用无穷。”
虽然极度渴望得到高等功法,但此刻楚南没有心动,他不会让自己和仇人扯上任何关糸。
“唉……!”
长长的叹惜。
智云和尚的脸上一片失望之色:“也罢,佛镜有灵,自会寻找有缘人。你叫什么名字?”
楚南道:“楚南!”
“我将功法传于你,希望借你之手流传下去,你可愿意?”
“和尚,我说过不会学你的功法。”
楚南一脸坚决,转身提步想离开。
“阿弥陀佛!”
净化镜的佛光照到楚南身上,楚南愤怒的情绪很快平复,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僵硬不能动弹,也不能张嘴说话。
智云和尚念出某种功法的口诀,声音钻入楚南的耳朵里,不断地重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个时辰后才停止。
空中的净化镜金光消失,当一声掉在树根上,楚南的身体可以动了。
微弱的月光落入树林里,楚南看到智云和尚已闭上双眼,气息全无!
刚才智云的话语在楚南脑里挥之不去,潜意识间似乎把那些口诀记了不少。
楚南摇摇头想把口诀从脑里甩掉,但只是徒然,越是故意去忘掉,口诀越是清晰。
楚南只好放不再去想,转身离开。
走出十多步,楚南又转身回到智云和尚尸体边,在地上找了段被智云和尚撞断的树枝,就地挖坑。
虽然很想不顾而去,但楚南不忍心智云和尚暴尸荒林。
树枝挖坑很费力,一个多时辰挖出一个可埋葬智云和尚的坑,连同佛门神器净化镜一起埋入坑里。
佛门神器很吸引人,但楚南非常明白一点,怀壁其罪,没有强大神通的他根本不能使用净化镜,取走只会招来他人的算计,甚至杀身之祸!
埋好智云和尚后楚南借着月光寻找离开树林的路,经过一棵枯树时,楚南感到左腿一痛,有东西刺穿布鞋扎破了他的脚底。
楚南连忙脱鞋查看,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
倒霉!
楚南拔开地上干枯的树叶,明亮的月光下,一个尖锐的椎状铁器直立着,铁器放出柔和的银光,顶端有一滴醒目的鲜血在浮动着。
什么鬼东西?怪异的情形让楚南吃了一惊。
那滴鲜血缓缓落在铁器的尖端,慢慢地均匀地散开,布满整个椎端。
铁器剧烈地颤动起来,周围的泥土松动,楚南也感到强烈的震感,连忙扶住枯树才不致于跌倒。
耀眼的银光从泥土里射出,以铁器为中心的地面开始裂开。
难道有妖怪?楚南吓得向后倒退。
银光中,铁器拔地而起,在树林上方浮着,铁器的形状象随处可见的佛塔。
小铁塔在空中发出咯咯的声响,原本成人手臂大小的铁塔猛地涨大数百倍,变成一座象山一样巨大的铁塔,直径有四五丈宽。
铁塔正在楚南的上方,完全把月光挡住,楚南心惊不已,刚想逃离,铁塔已经向楚南所在的位置罩下,速度十分快,楚南树木被压断爆裂的声响密地响起,不少碎木打在楚南身上,楚南双手护头,惊恐地望着压下来的铁塔。
漆黑的塔底轰然压下,楚南尖叫出声,用手去挡,但一挡之下发觉压碎大树的塔底却没有把他压住,反而象水一样溶化把他整个人都溶入里面去。
轰,一阵震动后,漆黑一片,四周寂静下来,楚南惊魂未定,眼前一片漆黑更让他感到恐惧。
呼,呼,呼,数十支蜡烛自行点亮,楚南发觉自己在一个密封的圆形空间里。
这是什么地方?楚南惊地望着四周。
整个空间只有一个罗盘挂在墙上和一块大铜镜摆在罗盘下方的墙角,罗盘突然射出金色的光点,光点展开形成三个拳头大小的字:浮生镜。
烛光下,楚南看到铜镜闪出一些影象,而影象的主角是他自己。
影象的内容是在讲述楚南自己从树林走出后的事。
走出树林后无所依靠的楚南为了生存去到一户口富人家做下人,受尽欺凌打骂最后不得不逃离,然后去到渡口做苦力,再然后就是随便找了个女人成婚,生儿,育儿,老去,病倒,死亡……。
毫无悬念的一生,悲剧的一生。
“不,这不是我要的!”楚南看着浮生镜里闪动的影象喃喃自语。
影象不断地重复着楚南的一生,楚南越看越恐惧。报不了仇,也摆脱不了命运,他不想要这种人生,可是以凡人之力根本改变不了已定的命运!
楚南不敢再看铜镜里的影象,想找出路离开个怪异的空间,离开这里后再去寻找可以教他功法的人,报仇,摆脱命运。
楚南环视着四周,没有门,没有窗,只有一条可通上二楼的楼梯。
楚南拿了个烛台上二层,刚踏上楼梯,原本漆黑的二楼也亮起数十支蜡烛,一片光亮。
二层也象一层一样空旷,一个罗盘挂在一把插在墙上的黑色单刃刀旁,单刃刀深入墙体。
二层没有上三层的楼梯,楚南正想返回一层另寻出路,墙上的罗盘射出金色的光点,光点散开形成字体,字体混合排列出两句话:
一句是,入塔者须拔出刀才能出塔,否则永困于塔内。
另一句是,诛神之塔,诛仙杀神,不容于天地。
拔刀即可出塔?楚南半信半疑,不过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照做。
楚南走到单刃刀旁,单刃刀的刀身散发出一团黑气,瞬间把刀包围,而黑气之中又闪现着佛门真言。
真言现,黑气隐去,真言也隐去,而当真言隐去,黑气又重现,如此反复数次,刀身上的黑气最终不再出现。
楚南虽然不会神通功法,但也看出真言是用来禁固着黑刀的力量。
要用到真言禁固的力量必定是妖魔之力,楚南担心如果拔刀会触犯刀内的妖魔。
可不拔刀就出不去,怎么办?
一个人在封闭的空间里久了就会产生恐惧感,莫明奇妙地被收入塔里楚南虽然没有惊慌失措,但心里也极之害怕。如果能走出这个诡异的空间,再危险他都会尝试。
楚南抓住刀柄,刚才消失的黑气马上涌现,把楚南的手包围。楚南一惊想弃刀,但黑气已束缚着他的手,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抽离。
楚南奋力拔动,刀一点一点地被拔出,每出一寸,刀上的黑气更浓,象蛇一样在刀身上绕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墙体使得刀身更快拔出。
铛,剑尖脱离了墙壁,黑气大盛,完全把整把刀吞没。
咯,咯,咯,一条楼梯从三楼的入口处伸了下来,接通了二楼和三楼,一道黄色光亮从入口照了下来,象是太阳光。
难道这就是出口?
黑刀黑气不散,楚南害怕黑气会对他不利想丢掉黑刀,不过黑刀象粘在他手上一样无法脱手。
罗盘显现出的金字回缩,再放出一些新的金字:黑刀为塔中物品,塔主可随意使用,请注意黑刀有异魔之力,故用佛门真言镇之,慎用!
不管了,楚南提着黑刀从楼梯走上三层。
三楼有一道门,门外山青水绿,鲜花处处,微风轻送草儿低垂,虫鸣鸟叫,暖和的阳光洒在万物上,一片祥和。
门口的墙壁上也一个罗盘,罗盘闪出金字。楚南心急要走出这个诡异的空间,没有去看金字。
一脚踏在外面的地面,正要前行,楚南的身体突然停住。他猛然想起刚才在树林里还是黑夜的,而且是树林,不是面前这如画般的美景,怪异的感觉让楚南无法提步走进这让人惊叹的美景中。
楚南退回,望向墙上的罗盘,阅读罗盘显示的字:百里之境纳于塔内,须弥大山容于芥子。
按字面上的意思是门外百里之境是在塔里,并不是塔外的世界。
楚南信佛的父亲曾对楚南解说过须弥芥子的传说,须弥山在佛门中极具意义,它是诸山之王,天下的中心。其山高出水面八万四千由旬(一由旬约40里),水面之下亦深达八万四千由旬。而‘芥子’是芥菜的种子,极其微小。
‘须弥芥子’是指偌大的须弥山纳于芥子之中,不过只是传说,可眼前百里之境居然在一座塔内,楚南不敢相信,又无法否认,因为门外景色之美根本不属于人间。
刀上的黑色不知何时消失,现出漆黑的刀身,手和刀柄之间可以松动了。
楚南把刀放在地,看了一会门外的风景,然后转身向下层走去。他很想走进那如画般的仙境中去,可他怕自己走进去后不想再出来。身为人子,父亲之仇不能不报!
楚南没有作任何停留直下一层,一层原本没有门,现时却出现了一道大门。
楚南快步向大门走去,想快点离开这个怪异的地方。
经过铜镜时,楚南不禁看了一眼铜镜,他惊讶地发现铜镜所显示的不再是他的一生,而是他和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十指紧扣深情对视的温馨画面。
墙上的铜镜射出金色光点,光点展开,排列成一行字:逆天改命,必遭天劫。
触目惊心的八个字!
楚南没理会这八个字,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咯,隆,塔门打开,入眼的不是楚南所想的树林,而是一处云雾茫茫的仙境奇山。
东方露白肚,微弱的晨光中,七座巍峨山峰高耸入云。
楚南打开塔门的同时,佛灵寺,天道门,仙云派,清音谷,华山派,九龙都,太极门等七派的诛神塔也同一时间自动打开。
塔门无故打开,惊动了各派的高层。
佛灵寺方丈和两位寺院的方丈正在镇守诛神塔,以防塔内魔物破塔而出,他们是最先知道塔门打开的人。
分坐在诛神塔三角三位方丈同时站了起来,低宣佛号:“阿弥陀佛!”
佛灵寺方丈智生和尚道:“两位师弟请支撑片刻,我到塔内查看情况,可能还要和另外六位塔主见个面!”
“师兄请放心,但其它诛神塔的塔门没有打开,要不然,天下将乱……!”
“阿弥陀佛!”
佛灵寺方丈走出打开的塔门,刚踏入塔内一阵阵阴风吹来。没有净化镜的镇压,多年来被收压在塔内的魔灵到处乱窜,看到方丈进来马上去方丈涌去,但方丈身上发出耀眼的佛光,一众魔灵吓得窜回二层,在二层对方丈吼叫着。
方丈站在一层中央的八卦图艮位上,乾,坤,坎,离,兑,震六位相继出现一个半透明的男女。
佛灵寺方丈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六位塔主都在,看来塔门全开了!”
天位上的是天道门掌门玄真子,他看了一眼佛灵寺方丈道:“方丈,塔门开是否和贵寺的诛神塔有关?”
智生和尚道:“应该不是,净化镜虽离塔,但塔外有我和两位师弟镇守,塔内魔灵不可能作恶!”
离位上须发皆白的九龙都城主青龙一脸不悦道:“和尚,早让你把魔灵用除魔之力消灭一了百了,现在倒好,不知哪里出错了!”
坎位上美若天仙的清音谷谷主道:“城主此言太过了,每座诛神塔虽有八卦图阵相连,但力量各不相通,无法影响别塔分毫。”
坤位上英气不凡中年男子道:“两位稍安勿躁,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青龙故作惊讶道:“喏,仙云派塔主换人啦,那老不死的不管事了?怎么叫个黄毛小子来凑数呢?!”
中年男子躬身道:“家师年事已高,故退隐不再理派中事务,诛神塔也由在下看管。我是大剑堂堂主,原仙云派掌门易方座下的大弟子慕容一,现任仙云掌门和大剑堂堂主,见过各位前辈。”
慕容一就任掌门之位时虽未铺张,但各派都有派人祝贺,这些大门派的撑权人物当然不可能不知。
只是慕容一太年轻,有点靠不住,青龙才出言挑衅。
慕容一从容应对,将挑衅化于无形,让各派掌门都很欣赏。
“呵呵,仙云派年轻一代中人才辈出啊,青龙老儿,你恨不了那不多的,谁叫你的徒子徒孙不争气,要不然也可以隐退种种花或者到处云游啊!”兑位上精瘦的老头嘻笑着道。
青龙微怒道:“你太极门也好不到哪去,没一个成器的,只怕你太极金刚段明一死,太极门就会没落成小门派!”
兑位上的段明大笑道:“所以,我得再活多几十年来培养人材,哈!”
巽位上的华山派掌门陈烈神色凝重地道:“各位,还有心情开玩笑,七塔之门同时打开,大祸将至,妖魔将起,此时还不相议对策难道要等天下大乱才收拾残局?别忘了先祖的教诲!”
塔门开,神魔乱。
六个字深印在拥有诛神塔的七大门派的人心中,以往千年,七塔之门同时自动打开五次,每一次门开,神州大地就会掀起腥风血雨,妖魔横行。
佛灵寺方丈智生道:“阿弥陀佛,神塔有灵,能感知世间将遭劫难,以示我们去应对,这是万幸。我们有五到十年的时间去扶植派内年轻的一代,但愿能安然度过此劫!”
青龙正色道:“我九龙都常年征战,人材济济,足可应对。各位塔主所属门派都平静百多年,没有发生大事,除了我们这一代和魔教血战过之外,其它后辈只是做过收拾肖小之事,能力和我们这一代根本无法比拟。对此我有点担心!”
青龙虽有点难相处,但对正事十分认真。
华山派掌门陈烈道:“青龙兄,华山派弟子并不是每天都在吃拉睡的,若论实力,我华山派并不比你九龙都差!”
天道门掌门玄真子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松懈,记得当初高手如云的逍遥派吧,实力之强堪比其它仙家门派的总和,可在妖魔的冲击下不也土崩瓦解了么?小心为上,各自去增强实力吧,会用到的。”
玄真子半透明的身体消失,既已确认七塔之门同时自动打开,再多留也没意思,所以先退。
其它人相继离开,只剩下仙云派的掌门慕容一。
智生道:“幕容掌门是否有话对贫僧说?”
“正是。”
“请说!”
慕容一道:“刚才我们的人在土皇帮后面的树林里找到贵寺两个僧人的遗体,遗体已烧焦,从佩戴的饰物可以认出理戒律院的僧人。”
智生急道:“是慧木和慧森,贫僧师弟智云和智元呢。”
“据土皇帮人说杀生和尚打飞了智云大师,用雷攻击两个律僧……!”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智元已堕入魔道,幕容掌门,如发现此人作恶,可除之!”智生和尚合什的双手微颤。
“明白,那在下先告退……?”
“智云呢,有没有找到他。”
慕容一道“还没,不过树林不大,应该很快可找到,放心,我们会全力搜救的!”
“有劳幕容掌门了!”
慕容一半透明的身体隐去,智生和尚低宣佛号向前踏进数步,站在八卦图中间,念动古老的咒语。
诛神塔的上空现出一道金色的光柱,光柱把诛神塔罩了起来。
守在塔旁两和尚和佛灵寺内和尚看到光柱后都低宣佛号,念动经文。
诛神塔的窗口和大门喷出银白色的光茫,把整个佛灵寺都浓罩在光茫之中,佛语绵绵,正气回荡。
原本浓罩着黑气的诛神塔淋浴在神圣的佛光之中,黑气被佛光吞没。
佛光逐渐隐去,智生走出塔门,云来寺,大能寺两位方丈和一众佛灵寺和尚都在塔外静立着。
智生双手合什用洪亮的声音道:“七塔之门已同时打开,妖魔将横行,佛门弟子有责任除妖卫道。所以佛灵寺僧众除了戒律院僧外都可下山捉妖除魔。可收徒授艺,但需清楚新徒的身世。”
楚南走出塔门,门外是一处半山腰的平地。
晨光从远山处射来,照在七座山锋之上,数不清的人从山峰上骑着飞禽,架着仙器从山峰飞下,七座山峰之中中间的山峰飞去,十分壮观。
楚南看得痴了,这是大仙家门派才有的景象啊。
楚南身后十丈多高的铁塔闪电般缩小成拇指大小,浮在楚南的面前,一条红绳从铁塔内伸出围上楚南的脖子,自动打了结,浮飞的铁塔下堕,挂在楚南胸前。
整个过程都在瞬间完成,楚南根本来不及反应。
楚南不想这诡异之物随身,急忙取下丢向前面不远的小溪里,变小的铁塔脱手飞出数米就马上折回,重新套上楚南的脖子。
楚南试了多次,铁塔也回到他的身上。
铁塔似乎没伤害之意,楚南见丢不掉只好作罢。
天上壮观的仙家景象深深地吸引了楚南,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曾带过他去看华山派的人晨练,那华丽,神奇的景象至今难忘。
良久,楚南的思绪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小伙子早啊,你占了个好位,呵。从这里看仙云七峰晨练最佳,每天第一道阳光出现的时候这些仙人都会飞出来,很好看!”一精瘦的老者从山坳转弯处跑出,矫健地跳上一块大石上,瞪大双眼看着山峰。
“仙云七峰?老人家,你是说前面七座山峰就是仙云派么?”
精瘦老者侧头看着楚南道:“小伙子,你来到仙云山下却不知仙云七峰?没道理吧!”
刚才还在边陲的九沟山上,一瞬间却到了千里之遥仙云山!
楚南伸手捏着胸前拇指大小的铁塔,此物神通广大!
这些事自然不能对老者说道,楚南摇头道:“我寻人至此,并不知此处是何地。”
“哈,这是仙云山,仙家之所,我小孙儿就在上面。”老者自豪地道:“他叫莫柏山,亲戚邻居都羡慕得不得了,他为我这老头争气了……!”
老者察觉到楚南脸色暗然就停住话头:“小伙子,我小孙儿跟你一样年纪,正是学仙法修行的年纪,为何不到仙云一试?若能被选为徒,那是十世修来之福啊。”
楚南苦笑道:“我资质平庸,仙家门派根本看不上。”
老者跳下大石,走到楚南面前道:“不要紧,若你心诚,资质再平庸也能修得仙家功法的,虽比不是天生之才,但只要有恒心,一定会有所成!”
“也得要有人教才行啊,自己哪里学?”
老者拍拍楚南的肩膀道:“有机会的,我小孙儿也跟你一样,山上很多人都说他的资质平平,不会有多大的成就,没高人想收他为徒,最后,他自己爬上主峰,感动了掌门才得而入派!”
爬上主峰?
楚南看着中间那座看不到尽头的山峰打了个寒战,没有神通功法护身去爬这座山峰是自寻死路,自己有这样的觉悟么?!
楚南忽然全身一软差点摔倒,老者见状伸手扶住:“怎了?不舒服。”
昨天一天都在忙,昨晚晚饭还没吃生杀和尚就杀到,楚南现在饿得全身无力。
“没事,只是有点饿了!”
“哈,年轻人就这样,身体棒,运动一下就很快饿,来我家吧,给你做点吃的!”
楚南现在虽然在万里之遥的陌生境地中,不过三年来四处为家已经磨练出独自生存的能力。就算在荒山野岭中他也能生存下去,何况这里是仙云山,聚居在这里的人家过万,吃住不是问题。
楚南随着老者走下山,走了向里路,来到老者在小镇外面的家。
老者的家很简陋陈旧,习惯了居无定所的楚南并不介意,有东西吃就已经很好了!
老者端出稀饭和馒头放在桌子上:“只有粥和馒头,不介意的话,吃吧。”
楚南站起来躬身道:“谢谢老人家。”
“呵,别多礼,坐,吃!”
楚南坐下埋头就吃,他心想在想以后怎么办,无依无靠的孤独感不知不觉中侵占了他的思想,眼泪不受控地流出,无法止住。
老者抚着楚南的头道:“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流浪在外的孩子,想家了吧?”
“我已没有家,以前有,现在没了!”
楚南虽然告诉着自己不要哭,不要软弱,但在别人的关心下脆弱的防线瞬间崩溃。他伏在桌子上无声地哭着,把三年来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哭了出来。
老者坐在楚南旁边拍着楚南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
楚南抬起头,用衣袖抹干眼泪:“对不起,我失态了。”
老者道:“吃吧,吃饱了才能走下去!”
楚南吃饱后站起来对老者道:“谢谢老人家,一饭之恩楚南日后必报,我先走了!”
楚南不习惯打扰别人,所以告辞离开,他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栖身之所,然后寻找能赚钱的活儿赚些路费再离开这里。
楚南在小镇里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可以赚钱的活儿,只好先去找住的地方。
小镇外的两里远的小河边有两间没有人住的破屋,里面脏乱不堪,到处都是蜘蛛网。楚南收拾好一间较好的屋子,打算在这里住到他赚够路费。
收拾好后,已是傍晚,黑夜将临,楚南坐在由干草做成的床上,吃了点在镇子里买的馒头。静下来后,脑子又不受控地开始胡思乱想了。
隐若间楚南发觉自己的手脚自觉地盘起和捏出法印,脑中响起智云和尚所念的功法口诀,暖和气流在他的丹田中升起,一股舒畅的感觉传向四肢。
那和尚的口诀很有效用,楚南太想得到神通功法,也就不再抗拒脑中回响的口诀,随着智云的声音念了起来。
“老大,这妞真漂亮,我忍不住了。”
声音从河边传来。
“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
“当然你是老大,有女人肯定是老大你先享用!”
“哼,我以为你想做第一个呢!那边有屋子,我到里面去,你在外面摆好阵,一完事就用这女人的血炼制阴天锁。”
这两人似乎掳了一姑娘想强奸后再用姑娘的血炼制邪物,仙云山下居然有人敢如此大胆妄为,难道这两人不所仙云派的人么?
火光在门外闪动,楚南连忙躲进杂草堆里,屏息静气,以免被两人发现。
“老大,听说仙云派派人来捉我们,呵,半年了,连我们的屁都没嗅到!”
“闭嘴,混账,你很想仙云的人找到我们么!”
“哪有,我只是瞧不起他们而已,想当然我们去拜师,却被仙云的弟子羞辱了一翻就有气!”
“把阵法摆好,只要炼成阴天锁,仙云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嘭,隔壁的屋门被踢开,一个手持火把的大汉扛着一姑娘走进屋里。
大汉姑娘放在地上,然后解带宽衣。
因为木墙破烂不堪,楚南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姑娘的脸容,是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少女,如此年轻就要遭受摧残?!
事不关己,楚南不想去理会,加上这两人似乎在修炼邪术,他连普通的功法都没有,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
大汉一双魔手伸向地面的少女,少女的衣服被大汉轻易扯碎,布片散落在地上。
大力的扯动惊醒了少女,少女吓得惊叫着拍打大汉,大汉完全不理会少女,把少女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扯碎。
这一切都看在楚南的眼里,流浪数年,见惯了人世间各种丑恶,也麻木了。但亲眼看着一花季少女被摧残,楚南无法视而不见。
楚南拔出多年前父亲送的短刀,轻步走向破烂的木墙。
大汉背着楚南正在脱少女的裤子,少女的哭叫让大汉听不到隔壁的声响。
楚南从破墙钻过,短刀架在大汉的脖子上:“别动!”
大汉停住手,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放肆?!”
楚南把地上的衣服踢到少女面前:“穿上,从后面那洞走,快!”
少女刚拿起衣服,楚南就发觉自己握短刀的手变得冰硬,一股寒气顺着手臂直往他身体漫延。
大汉抓住楚南握刀之手,扯掉短刀,回身一巴扇在楚南的脸上,楚南被打得飞出数米,摔烂木墙掉在地上不能动弹。
大汉正想提起楚南继续殴打,刚才还哭叫着的半裸少女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对大汉露出诡异的笑容。
大汉心里一惊,呖声喝道:“你笑什么,等我收拾那小子就来收拾你!”
少女的身体突然萎缩下去,变成一段木头,当,木头倒在地上发出声响。
“拟物之术!”大汉瞳孔收缩,猛地转身冲出木屋:“风,跑!”
门口的空地上有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正是他的同伴,风。
大汉怒吼道:“谁,出来!”
十多名劲装的青年分散在木屋的四周,一个俊雅的青年越众而出:“跟木头玩好玩吗。”
众青年一阵轰笑。
大汉脸色十分难看:“好,终于还找来了,我以为仙云的人都是些废物……怎么回事,你们下毒?!”
大汉发觉身体慢慢地僵硬,不能动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刺痛起来。
俊雅的青年道:“我们不会用毒,你中的只是我加附在木头上的绝命咒!”
“绝命咒,正道仙家居然使用如此恶痛之咒……不怕天打雷劈么……?”大汉全身剧震,眼耳口鼻都涌出鲜血。
“容你此等恶人再多活一天,我可能就会被雷劈了!”
俊雅青年的手探出插入大汉的胸口,用力掏出一沾满鲜血的物件,然后一脚踢翻大汉的尸体。
从大汉胸口掏出的物件是块象锁一样的黑玉,呼,俊雅青年的手燃起熊熊烈火,焚烧着那物件,半刻钟,那物件被烧成灰烬。
一青年抱着楚南走出木屋:“三师兄,这少年被妖人的阴灵之气所伤,如不急时抢救,命在旦夕。”
俊雅青年着火的手拍了拍大汉的尸体,蓬,尸体燃起大火。青年走到地上的尸体前,如法炮制,把身首异处的尸体烧掉。
“大家起剑,回山!”
众人快步向前冲去,腾空跃起,背部的兵器飞出,落在脚底,托着众人飞进黑夜里。
仙云山主峰。
大殿上灯火通明,十多条人影落在石阶上。
楚南被抱入大殿内,一高大的白衣男子迎来:“刘石,谁受伤了?”
抱着楚南的青年道:“二师兄,是个山下的少年,被妖人所伤。”
“你快放下他!”
刘石想放下楚南,但发觉双手已僵硬得不能动,冰冷的寒气直往他体内钻。
白衣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瓶丹药塞进刘石嘴里,然后抱下楚南放在地上,也数颗丹药塞进楚南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走遍两人的全身。
刘石这才喘过一口气:“好利害的阴气。”
俊雅男子道:“这就是我要你们使用咒语,不与他交手的原因!”
白衣男子道:“剑东,我仙云派光明磊落,何以暗地里使用绝命咒来杀害他人?”
俊雅男子哼了声道:“李靖师兄,我是为师弟们着想,以免出现伤亡难道有错吗。对十恶不赦之徒,何须光明磊落?你跟他讲道义,他会跟你讲吗?万一被他脱逃,他会杀更多的无辜之人……。”
“都闭嘴,丢不丢人啊你们!”一中年男子从内堂走出,满脸怒容。
“掌门师兄!”一众青年低头叫道。
中年男子正是仙云派掌门慕容一。
慕容一在楚南身边蹲下,伸手为楚南号脉:“此人阴气攻心,命不久矣,通知他家人!”
剑东道:“好,我马上去把铁老头找来。”
慕容一讶异地道:“蓝堂弟子莫柏山的爷爷?”
“嗯,我们监视白云镇时,看到这少年从他家出来。”
“去,尽快把他找来,对老人家客气点。”
剑东应道:“是,掌门师兄。”
剑东正要离开,慕容一叫住他:“剑东,派两个师弟去吧。你回去陪弟妹,她有孕在身,别让她担心!”
剑东躬身道:“是,陈大牛,洪明亮,你们俩去接铁老头来。记住先别告诉他,少年危急之事,只说派里有事找他。”
两青年越众而出,快步走出大堂祭剑飞进黑夜中。
“掌门师兄,剑东告退!”
“去吧,弟妹应该就这两天生产,堂里的事你别操心了,专心迎接大剑峰的新成员!”
说到新成员,慕容一绷紧的脸才有所松动,大堂里的气氛也缓和不少。
“李靖,传唤金钟峰的程樱师叔。”
“是,掌门师兄!”
李靖站到大堂的中央,念动咒语,一个八卦图案出现。
李靖站在八卦图的乾位上,他的身影马上出现在金钟峰的大堂上。
守候在大堂的两个美貌女子对李靖抱掌道:“见过李靖师兄!”
李靖也抱掌道:“海棠师妹,秋菊师妹,掌门要召见程樱师叔。”
右边年纪较小的女子道:“师兄请稍候,待秋菊去请师父!”
一清丽的妇人从内堂走出。
李靖对妇人躬身道:“见过程樱师叔!”
妇人挥手道:“免礼,掌门召见我所为何事?”
“请程樱师叔前往医治一位病人,此人被妖人所伤,阴气攻心……!”
“我马上到!”
程樱快步冲出大堂,祭起一朵巨型的白色莲台,向主峰飞去。
主峰修练场。
慕容一独自一人在修练场上等候。
黑夜中一个白点越来越近,闪着晶莹白光的白莲台降落在修练场上,程樱从莲台走下。
慕容一道:“劳烦师叔了!”
“见过掌门,伤者在哪?”
“大堂。”
程樱向大剑堂走去:“阴气攻心之人如果没有功法护身,一刻钟内就会全身僵硬而死,如果过了一刻钟,此人就不需要再施救了!”
慕容一道:“他的亲人正在赶来,想请师叔为他廷续性命多一会,见亲人最后一面!”
程樱一到楚南的身边蹲下,伸出手按在楚南脖子上的。
半刻钟后,程樱站了起来。
慕容一急忙道:“师叔,情况如何?”
程樱道:“此人体内虽有阴气,但心脉内并没有阴气存在,而且阴气正往他胸前散去,似乎被他胸前的饰物所吸收。”
慕容一看着楚南胸前暗淡无光的饰物讶异道:“能吸收阴气之物世间少有,是什么法器?”
程樱摇头道“没见过,样式有点象诛神塔。可能是以诛神塔为原型制作的法器,很多术士都可以制作,并不出奇,不过有如此功效就比较少见!”
“外间还有这等法器?”
程樱道:“世间奇人异士比比皆是,法器千变万化,无所不有,吸收阴气之物并不少数。”
程樱拿出一个药瓶打开盖放在楚南的鼻子边,一股幽香钻入楚南的腹中,楚南呻吟一声醒来,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人和物,没有任何反应。
程樱道:“此人服些药物调理一下就会痊愈,无性命之忧!掌门还有吩咐么?”
“还有一事!”慕容一拿出一条钥匙递给程樱:“这是仙云药洞的钥匙,请程师叔代为保管,洞内一切程师叔可随意支配。”
一直脸无表情的程樱满脸惊讶:“掌门要我管理药洞?”
“师叔的医术是仙云派中顶尖的,药洞闪由师叔管理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师父的意思。”
程樱没接钥匙:“药洞众多炼药仙术关糸仙云命脉,须由掌门亲自掌管,程樱不能破坏规矩。”
慕容一摇头道:“药洞之仙术过万,我一人根本无法撑握,与其陈列在洞内毫无用处,不如交由师叔和众弟子去开发,这对仙云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师叔已知诛神塔七门同开,乱世将至,仙云一定要在短期内获得更多的力量。为了仙云着想,请师叔不要推辞!”
程樱想了想:“此事事关重大,须经各峰主商议才能决定。”
“难道我身为一派掌门都无法决定由谁掌管药洞么?”慕容一的脸色沉了下去。
程樱马上道:“掌门是一派之尊,当然有权决定!”
慕容一越过六大峰主而当上掌门,年纪较轻,难免会有人暗地里不服。程樱没有不服之意,因为整个仙云派里除了前掌门外,只有慕容一可以驱御诛神塔,而且能力之强众所皆知。
当日,前掌门退位时三大峰主力荐,两大峰主为了让众弟子心服合力挑战慕容一,与慕容一战成平手,震惊整个仙云而顺利登上掌门之位。
诛神塔是仙云立派之根基,六大峰主没有驱御诛神塔的能力,所以对慕容一并无不服,只是下面的弟子多有议论。
“既然掌门已决定,程樱自当全力而赴。”
程樱接过钥匙,行了个礼然后退出大剑堂,乘坐莲台回到金钟峰。
两名大剑堂弟子带着对楚南有一饭之恩的铁老头走进大堂。
因为两弟子十问九不答,铁老头以为他的小孙子发生什么事了,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看到地上躺着虚弱的楚南后,他楞了一下。
陈大牛道:“这位是你的亲人吧,我受了伤,我们带你来确认一下。”
李靖走到铁老头身边道:“放心,他没事。刚才我们的大夫看过了,没什么事的,只是被妖人的阴气所伤。他是你什么人?”
“他,嗯,是我……故人之孙!”铁老头原本想说不识认的,但转念一想,楚南无依无靠,如果能得到仙云派仙人的垂青就可以改变一生命途,何不成全他呢?
铁老头向慕容一跪下,连叩几个响头,慕容一连忙运力托起铁老头:“老人家请起,有事慢慢说!”
铁老头语带器音,情真意切地道:“他无依无靠,想来投靠我这老头,可老头连自己都难以养活,也没多少年好活了,根本不能照看他。老头恳请掌门仙人能收他为徒。”
慕容一道:“我正有此意,他的资质不错,而且不畏妖人挺身救人,这种品德之人正是我仙云所需……。”
此时楚南已经缓过气,可以开口说话:“多谢掌门仙人!”
铁老头道:“怎么还叫掌门?应该叫师父!”
楚南连忙奋力爬起跪在慕容一的面前:“徒儿楚南拜见师父。”
慕容一扶起楚南:“我未收弟子,你是第一个。往后我会再收徒九人,你是大师兄,所以必须加倍努力去修练,以免被师弟们赶上。”
“是,师父!”楚南脑里一片轰鸣,巨大的惊喜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不过他没忘记铁老头,向铁老头跪了下去,叩了三个响头:“谢谢。”
铁老头和他非亲非故,一饭之恩还没报,如今又助他拜入仙云派,恩情之大让楚南感激不尽!
铁老头扶起楚南:“用心点,学得好本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有空的话,下山来看看我这老头。”
“我会的。”
陈大牛,洪明亮带着铁老头祭起剑,向山下飞去。
慕容一对一名头发微红的青年“莫柯师弟,带楚南去休息,拿些血参丹给他,在他休养的这段时间里你负责教他基本功法。”
莫柯躬身道:“是,掌门师兄!”
莫柯扶着楚南从侧走出大堂,向一个院落走去。
李靖看着两个的背影有点担心地道:“把楚南交给莫柯不太好吧?他体内的妖兽之气随时都可能发作,如果伤着了楚南……!”
慕容一摆摆手:“我自有分寸。九剑留下,其他人回去休息。”
以李靖为首的八人留下,其余弟子都行礼退出大堂。
慕容一在主位上坐下:“各位师弟请坐!”
待八人坐下后,慕容一道:“自师父隐退后,大剑峰再无收徒,乱世将至,仙云必须壮大以应对危机。各峰会大量招收徒弟,九剑从明天开始可收徒授艺,人数二十人左右为佳。所收之徒必须清楚来历,不能证明身份之人不可收,切记!”
八人同时应道:“是,掌门师兄!”
慕容一道“以往塔门自动打开都有魔教兴风作浪,邪魔入侵神州大地,只有七塔合阵才得以诛杀邪魔,所以必须联合另外有诛神塔的六派。李靖,这事就交由你,六峰会各派出一人协助你。”
李靖站起来躬身道:“李靖领命!”
“至于收徒一事,明日可着手进行。”
第一缕阳光照从窗口照入楚南的床上,楚南翻身坐起,走到窗前。
窗外是一处花园,一阵带着雾气和花香的清风吹来,令人神清气爽。
晨光中十多个人排成一排站在剑上在天上飞行,时快时慢,时上时下,时而排成人字,时而直线,时而成圆,变化多端。
楚南正看得入神,眼前一花,一个人落在窗前,正是昨晚带他来这里的莫柯。
“莫柯师叔。”
莫柯从窗口跳进屋内:“把手给我!”
楚南伸出手,莫柯抓住他的手腕查看脉象,休息一晚后楚南体内的寒气已基本消失。
“你可习有功法?”
楚南道:“没有。”
“那就好,如果有的话,再习仙云功法可能会发生相冲,你确定?”楚南体内的寒气消失得如些之快让莫柯有点怀疑。
除了昨天智云和尚硬让他记住的不知名功法外,楚南以前并没有修习任何功法,而智云的功法也就修练了一两个时辰,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作用。
“确定!”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我教你仙云派的功法和基本术法!”
“多谢莫柯师叔。”
楚南屈膝向莫柯跪下,莫柯伸脚抵在楚南的膝盖上:“你记住一件事,整个仙云派你只需跪一个人,那就是你的师父,仙云派的掌门!”
楚南重重地点头道:“是!”
“还有,你的资质虽然尚可,不过比起其它峰的师兄弟来说差远了,想习得高深功法必须付出常人数倍的努力,你可做得到?”
楚南大声道:“能,能习得神通功法,再苦我也不怕。”
莫柯把一只烤好的禽类丢在桌子上:“吃吧,吃完后下山。”
“下山?”
“嗯,然后再上山!”
楚南心里一惊:“师叔是要我一个人下山,然后再爬上来?”
“对,这是你每天必做的事,做不到的话直说,我不会勉强的!”
楚南默默地坐下,抓住烤熟的禽类张嘴就咬。已拜仙家门派,绝不能因此而退却!
下山的路非常陡,有些地方十分危险,需要爬近数百多丈的绳梯和钻迷宫一样的山洞。楚南一边默念莫柯教给的功法一边艰难的下山,有好向次差点失足掉下,但他挺过来了。
傍晚,楚南到了山脚,刚想找个地方,莫柯从天而降,随手丢给他一只烤熟的禽类:“吃完后,马上爬回大剑堂!”
虽然同一条路,但下山和上山有着很不同的难度和危险,而且是晚上,楚南爬得非常慢直到天亮了才爬了三份一的路程。
楚南肋疲力尽地躺在一块大石上,爬了一天一夜他的手和脚都渗着鲜血,痛切入心,也累得无法再站起!
楚南很想闭上眼狠狠地睡上一觉,可他刚要合上眼的时候,莫柯象幽灵般出现在石头上。
清冷的月光下,莫柯脸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楚南,手里提着一只烤熟的禽类和一壶水。
楚南想说要休息一下,但话刚到嘴边就吞了回去,接过莫柯的食物和水默默吃着。
吃完后,楚南没再作停留下,在让人畏惧,惊险万分的大剑锋上缓慢地爬动,所过之处留下少量的血迹。
夜深,楚南出现在大剑堂,身上的衣服全被石块的树刺划得破烂不堪,双手和双脚被他自己的身上扯出来的布条包着,鲜血不断地渗出。
莫柯的脸色万年不变,一点表情也没有:“给仙云祖师上香。”
楚南上完香后,莫柯递给他一个蓝子:“里面有些吃的和外伤药,自己处理伤口,后天继续!”
莫柯和楚南离开大堂后,大堂内守堂的两名年轻弟子忍不住议论起来。
脸上有一道疤痕弟子摇头道:“真不明白掌门师兄为什么要把大弟子给莫柯这变太训练,第一天就少了半条命,再这样下去,不死也残废!”
另一个长着一张马脸的弟子道:“掌门师兄单身匹马杀入妖兽山脉,悍不畏死地从妖兽王的手里抢回莫柯,可见掌门师兄对莫柯之好,我真有点怀疑莫柯和掌门师兄之间有什么……!”
“放肆!”
李靖从内堂走出对两人怒目而视,两人吓得跪下伏在地上:“弟子知错!”
李靖怒道:“掌门师兄如何行事岂是你们可以非议的?此次不追究,如有下次,必驱离仙云!”
两人猛叩头几个响头:“多谢二师兄!”
“还不把大堂上的血迹抹掉?!”
“是,二师兄!”
两人急忙去拿抹布和水,清理楚南留下的血迹。